Calais_Dover

北/京冬日的童话(普奥友情向)

一晃几年,战争就这么继续着。德/国已经进攻苏/联了,恐怕贝什米特先生要在苏/联过冬了,可苏/联的冬天怕是要出人命的。

这年冬天,维/也/纳换了长官,新长官叫路德维希·贝什米特。

路德维希·贝什米特,这名字怎么听怎么耳熟,可又一时想不清楚是在哪听过。而贝什米特这姓氏在德/国也颇为常见,难以以此判定他和贝什米特先生沾亲带故。

不知怎得,这新官上任,第一把火竟烧到了我家里。

还好他只一人前来,没带什么下属。

“真是抱歉,我还没来得及去庆贺。”

“埃德尔斯坦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,这么几年就把我忘了?”

我又细细一看,竟是几年前登门拜访我的那个士兵。

“唉,真是抱歉。我还为长笛之事懊恼些许日子呢。”

“人怎能十全十美,况且兄长也只会一长笛,又怎能与埃德尔斯坦先生相比呢?先生可且不要为此事烦恼。”

“这些年也不见您来,可是去了什么地方?”

“您可是料事如神,这些年我一直在巴/黎,近几日才调到维/也/纳的。”

“兄长如何啊?”

“在苏/联。”

“这苏/联的冬天可是熬人啊。”

“他在那也有个一半官职,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受苦的。对了,我那次无意间看到张照片,看那背景像是在中/国拍的。但先生不是说自己没去过中/国吗?”

“有那么张照片吗?兴许是搭了张中/国的背景罢,我记得那会儿大家可都想和这东方有些关系呢!”我表面上应付他,可却想着他是何时见着了那照片。难不成是那次那些人在家里随意走动之时?既然这照片坐实是在中/国,我岂不是与那日的说法自相矛盾了?这人刻意打探我去北/京的事,到底居心何在?

“可我记得那照片上有个人分明是中/国面孔。”

他这话让我生疑了。几年前见过的一张照片,竟也能记得上面的人是什么模样,如果不是特别留意而且日后一直惦念,如今怎能记得起来?

“看来您是执意认为我和中/国有些许渊源了。”

“您这是哪里话,不过是我从未去过中/国,想找个人好好给我讲讲。”

“我们现在不是与日/本是同盟吗?去个中/国总不是难事吧?”我岔开话题。

“每天工作太多实在抽不开身,况且我也不是涉外的职务,这出国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。能去个法/国/义/大/利都极为不易了。若真有机会,我还是愿意去苏/联看看我那兄长,如今都年过半百了。反而是埃德尔斯坦先生,您若无事出门走走也好。”

年过半百,贝什米特先生今年也五十多了,那么一个糟老头子不知在苏/联的隆冬中如何过活啊!

“我守着维/也/纳四十余年了,日后还是寸步不离罢。这地方呆久了,便有了情感。况且我实在惶恐,出门在外有什么三长两短,怕是要客死他乡了。”

“我多年未回柏/林,也甚是想念。不知埃德尔斯坦先生可否去过柏/林?”

“年轻的时候去演奏过,那时还是在无/忧/宫给霍/亨/索/伦/家/族表演。这一想来,竟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”

“埃德尔斯坦家族真不愧是音乐世家,先生也是天赋异禀,年纪轻轻就能给皇室演奏。想必与先生交好之人也都是艺术造诣极高的大家。”

这话端的怎么绕到周遭人上了,莫不是借此套我的话?

“不敢当,不敢当。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。若不是您每日辛苦操劳,这天下如何太平?我们又如何有这闲情雅致呢?”

“您真是谬赞了,不过职责所在。我倒是好奇何人才能与先生这等人物结为至交。我听闻义/大/利的瓦尔加斯兄弟一向与先生交好。”

看来他的目的是费里西安诺和罗维诺了。难道他已经有所察觉了?

“家族世交。”

“您看,我对绘画也颇有兴趣,不知埃德尔斯坦先生可否赏脸牵线搭桥,让我与这两兄弟见上一见。”

“想必长官在义/大/利也有不少志同道合之人。”

“义/大/利都是公事来往,同事之间还是少些私交为好。我自认为与先生有些交情,便厚着脸来请求先生了。”

“长官开门见山便是,何必非此周折,绕了这么一圈。”

“之前也都是肺腑之言。”

“这两兄弟一向性情难测,我尽力一试。”

“真是叨扰埃德尔斯坦先生了。”

“您拜访寒舍才是我莫大的荣幸。”

送走了路德维希,我心里总是有些慌乱,这人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他另有目的。看来这次演出过后,得让费里西安诺好好回义/大/利避上一阵了。

 

我先给费里西安诺派了封电报,怕这电报被人监视,只说是路德维希要见他和罗维诺。等他一来我家,我便向他如实说了事情的原委。

“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我们定是不能拒绝的。”

“我怀疑他是有所察觉了,我们这些年进进出出的款项也不少了。”

“银行那边我信得过罗维诺,他们查帐户是查不出什么的。”

“那能是有人叛变吗?”

“我没听说有什么人被捕啊。况且若是如此,他定会直接查到我头上,然后通过我查到你。总不能是先从你这里着手调查。”

“那这么说,是他查到我了?但我几乎从未与游击队直接接触啊,除了那次伊丽莎白的父亲留宿了一晚。”

“也许问题就出在那了,我得查查她父亲最近的活动情况。这人到了法/国后就不归我们管了,所以也不再关注他了。”

“他总不至于出卖女婿罢。”

“他戎马一生,定不会是个懦弱之徒,只怕是让人利用了。”

“但愿这事只是他一时兴起。”

“待这次演出后我去会会他。万一有什么事,也不至于我们两兄弟都栽进去。”

“这次演出后你回去避避风头罢,暂且不要来维/也/纳了。虽然义/大/利和德/国是盟国,但你如此频繁的出入境难免让人生疑。”

“好,这事儿听你的。”

几日后,费里西安诺得到消息,伊丽莎白的父亲几月前战死了。

“他的尸体没有被回收,怕是落在敌人手里了。他身上可有什么与你有关的东西?”

我这才想起来,我给了他我和伊丽莎白的结婚照!

“他那日想要女儿的照片,我便给了他我和伊丽莎白的结婚照!”

“你这人怎么如此大意!”一向温和的费里西安诺发了脾气,“这路德维希几月前还在法/国当差,定是见了这照片,这才盯上你了!”

“但这至少说明他只是怀疑我,进而调查我周边之人。你只要小心周旋,他不会怀疑你的。”

“可我又如何忍心让他定罪于你?!罗德,伊丽莎白已让我抱憾终生了,我不想你再出什么差池!”

“这种时候,你可先要明哲保身。费里,我本没什么雄心壮志,若让我刀尖舔血我自是百般不愿。当我知晓了你们在做这等事情,我无数次鄙视自己的懦弱。我不管他轴/心/国还是同/盟/国,我只愿我的朋友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。费里,你们的安全才是我最在乎的,至于旁的事,我也无心无力去管了。”

“当年罗维诺劝我莫要与你提及此事,说依罗德的性子定不会卷入其中。可我觉着你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良知,总觉着是要反抗的。说实话,罗德,我其实没想到你这些年能够撑下来。虽说我们从未有过什么要命的威胁,但若没什么胆量也是不敢的。”

“费里,你言重了。我不过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真若是出了什么事,去了那边父母妻女都在,也不甚孤独。可你和罗维诺两人相依为命多年,若是一人出了什么事,这可让另一个怎么活啊?”

“我们这些文艺人,明明还没怎么样,倒开始悲天悯人直呼命运多舛了。等我见了他之后再说吧。他总不至于明目张胆把我扣下。”

是啊,明明还没怎么样,我们便以为是生离死别了。难道是人老了,便容易多愁善感吗?想当年我们在北/京,那可真是大难临头了,我们仍是在那屋檐下相谈甚欢、奏乐作乐,如今我是少有这魄力了。

耀此时在做什么?他一个中/国/人,本是同/盟/国国民,却说得一口德/语。不知他这本事有没有帮他远离战场?贝什米特先生此时在做什么?是否是在战壕里向士兵们说着他曾经的故事?不知这故事里有没有他在北/京遇见的一个毛头小子?

“老了,总是往悲处想了。”

“你小子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老。四十岁正值壮年,怎么就老了。难不成你还想永远十八啊?”

“永远十八倒好了。”

“人啊,总要向前看。每个年龄有每个年龄的美,朝阳虽好,晚霞也别有一番滋味。到了什么年龄做什么事,别总想着那有的没的。”

“是是,还是咱们大画家费里西安诺说得好。”

“我这话就是在理。那你和路德维希联系好,到时通知我。”

“好,最近多加注意。”

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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